bluehonoka

【灰炭】硝烟、废墟与失踪的炭之魔女

「沙耶，有新的委托需要你处理」

「哦？师父，是什么事情？」

「边涯之国马尔寇马克发生了地震，急需救助，然而这个国家没有魔女，于是他们的国王委托我们协会派人前去援助」

「也就是说，是要人家前往这个国家帮助救灾是吗？」

「嗯，但这次任务比较危险，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目前当地时不时还会有余震发生，这也是救援需要魔女的原因之一」

「总之人家会努力完成任务的啦」

「记得一路小心」

「知道啦～人家马上就出发」

前往边涯之国马尔寇马克帮助救灾吗？这对正义凛然乐于助人的炭之魔女沙耶，也就是人家来说简直在合适不过了。

一直以来，每次遇到事情，都是别人第一时间帮助人家，特别是伊蕾娜小姐，一次又一次温柔地安慰人家，无论是在魔法使之国的旅馆里，还是在那灯塔之中。

人家啊，最感谢人的就是伊蕾娜小姐了。

但人家也想要帮助别人，也想要成为伊蕾娜小姐那样温柔的人。

「沙耶」

「怎么了，师父？」

「答应师父.......一定......要平安回来」

「放心啦～师父，人家可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炭之魔女沙耶哦」

........

凛冽的寒风拂面而来，齐肩的短发被吹得凌乱而作响，像是有恶魔在耳边低鸣。

「看来前面就是边涯之国马尔寇马克了」

在人家的前方，是成排的废墟。

整座城市见不到完整的建筑，处处是断壁残垣。处于围墙之内，就像处于一个巨大的积木箱，各种残砖乱瓦混乱作一团，铺满了这片土地。

这里似乎曾经繁荣过、美丽过，即使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家，看到眼前的景象，也能联想到，但如今这里处处都是凄惨的、破败的，处处都上演着悲剧.......

人家，想要做点什么，哪怕只是一点点，哪怕只有微薄之力。

「请问您是魔法统合协会的炭之魔女沙耶大人吗？我们恭候多时了」

「嗯，没错」

「您能来帮助我们国家实在是万分感谢！恳请您救救我们的民众吧！劳烦您了！」

「放心吧，作为正义的炭之魔女，人家绝对会全力相助的！」

人家身为隶属于魔法统合协会的强力魔女，遇到这种事情，是绝不会弃之不顾的，毕竟目前在人家眼前所上演的，是一幕幕家破人亡骨肉分离的悲剧，人家也失去过重要的人，而她也是为了拯救他人而牺牲的。

如果可以帮助，哪怕拯救一个人，人家也愿意去做。

「小心！让开！好了，石块已经抬起，你们可以进去了」

士兵们也参与了救援，他们在努力地搜救幸存者，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被他们从废墟中抬出，但其中也包括许多不幸的遇难者。

人家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生存与死亡、悲伤与温情、离别与团圆轮流上演，上一秒的希望随时成为下一秒的绝望，上一秒的绝望也可能变成下一秒的希望。

经过几天几夜的努力，我们拯救了一个又一个生命。

这其中包括了许多小小年纪便失去亲人的孩子，也有许多失去了孩子的父母。

他们的内心一定感到很孤独吧。

人家曾经体验过孤独，也体会过失去身边重要之人的痛苦，但人家有亲人，有师父，也有伊蕾娜小姐的陪伴。

他们的孤独与痛苦肯定在人家之上。

也正是他们这份沉重的心情，让人家产生共鸣，也更加坚定地努力着。

哪怕停下一秒，人家都担心会有一条生命因失去宝贵的时机而逝去。

「加油，再坚持一下」

人家不希望再错过任何一条有可能被挽救的生命，再亲眼目睹本不该发生的死亡。

为此，人家只能争分夺秒。

「沙耶小姐，您看起来很累，不如休息一下吧，这里的事暂时有我们就可以了」

「没关系，人家还能继续坚持」

「.......」

那一天，我们来到了一处巨大的废墟堆进行救援工作。

一场突如其来的余震，让正在废墟堆内搜救的我们措手不及。

「是余震，我们要想办法撤出去！」

「人家已经用魔法撑住上方了，你们先走！」

「那沙耶小姐你......」

「人家会魔法，但你们不会，不用管人家，你们先前往安全的地方！」

在危难之际，人家立马使出全身的魔力，支撑住即将坍塌的石块与断柱，并确保其他人能够安全地撤离。

但不知是否由于接连几日的操劳，人家的魔力开始越来越虚弱。

「可恶，偏偏在这个时候.......」

即使再力不从心，也要坚持住。

只可惜这一次，失败还是降临。

只见部分碎石开始松动并砸向脆弱的地面，伴随着强烈的震动，整个下方塌陷。

「痛，好痛......」

当人家反应过来时，已经身处黑暗的废墟下层。

周围一片漆黑，三角帽也随着下落不知去向，人家只能凭着顶层缝隙中透出的微弱光线勉强观察环境。

「魔杖......怎么会这样......」

唯一的希望，魔杖，也被石块压的两断。

失去了魔杖的魔女，与普通人无异。

「有人吗！请问有人听得见吗？」

即使再怎么大声呼喊，也没有任何回应。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人家坚持的最后一刻，其他搜救人员和伤员成功地离开了废墟堆内部，而在这片废墟堆地带即使出到外面也并不算安全，要到达离这片地区最近的安全地点也相当费时费力。

「也许他们已经逃出去了.....但愿吧....」

在这漆黑的废墟堆之下，四处都没有任何的出路。

失去了三角帽和魔杖的人家，仿佛回到了在魔法使之国打工而尚未遇到伊蕾娜小姐的孤独时刻，一无所有，虚弱而孤身一人。

被困于此，就像身处漆黑而寂寞的灯塔之中，只能静静等待时间的流逝。

「伊蕾娜小姐，美奈，师父.......」

哪怕有一个人在也好，哪怕能有一个人能来到。

人家不想就这样倒在这里，倒在这可怕的孤独与黑暗之中。

「谁......能救救人家」

。

「伊蕾娜，有些事要跟你说」

在旅行途中再次遇到席拉小姐时，她告诉了我一些事情。

「边涯之国马尔寇马克发生了地震，协会派沙耶去了那里协助救灾，但是.......」

「她又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我的第一预感便是她又遇到烦心事了，最可怕的是她再次经历与上次事件类似的打击，只不过这次事情的复杂远出乎我的意料。

「她......失踪了.......」

「失踪？」

「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她的消息，那个国家后来还发生了战乱，她本应该在这个时候回来，但.......」

「战乱？」

「是的，边涯之国的邻国趁这次灾害出兵并展开了袭击，我们与委托人之间的联系也因此中断了，之后协会派了其他魔女前往寻找沙耶，但只找到了这个......」

席拉小姐从怀中拿出了一件我再熟悉不过的事物————我曾经赠予沙耶的那一顶三角帽。

「她们非常努力地寻找过，但只在废墟中找到这一件物品，由于战乱和余震的不断发生，协会不得不为了她们的安全让她们紧急撤回.......目前沙耶她.....仍处于失踪状态.......」

那时我还不清楚，失踪二字对于一个魔女来说意味着什么，只能是遭遇了十分可怕的危险局面。

她的生命，正摇摇欲坠。

「伊蕾娜，她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徒弟，我的心情也很沉重，关于这件事，非常遗憾........」

「........」

「之后协会还会再派人去寻找，之前因为各种各样的责任，我必须留在这里，但这次我也会一同前去，无论沙耶情况如何，我们都不会放弃她」

「我也要去」

「可是，伊蕾娜，那个国家现在很危险......」

「正是越危险，就越需要人帮助，不是吗？」

「我明白你的担心.......只是........」

「我不怕危险，她现在的情况才是最危险的」

毕竟她是我的朋友，我承诺过永远陪伴她，因此我绝不会抛弃她。

等着我，沙耶。

........

在那之后，我立刻出发前往边涯之国马尔寇马克，同行的还有席拉小姐以及协会的其他人。

我们的计划是在该国不同区域分头行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在前往目的地的过程中，我会时不时看向手中的三角帽。

这是我过去赠予她的帽子。

也是我在她身边的分身。

我曾两度亲手为她戴上。

如今却再次回到我手中。

「坚持住，沙耶」

你一定会没事，我相信。

........

到达边涯之国马尔寇马克之后，我和协会的魔女们便分开了，我负责寻找的，是城内最大的一块废墟带，也是发现三角帽的地方。

这里到处都是碎石与乱瓦，残破的建筑看上去像是被怪力撕成了多块，一截一截地堆着，形成一座迷宫般的大山。

「什么也没有........」

我不停地将一块又一块的残垣断壁抬起又放下，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由于处于战乱之中，这一带的民众流离失所。

城市化作废墟，到处是战火与硝烟，入侵的士兵在街上劫掠，普通人的生命随时会被饥饿与疾病夺走。

「沙耶她该不会......」

协会的魔女之前在这片区域只寻找到了沙耶的三角帽，按理来说无论生死，她都应该在这附近。

按照之前席拉小姐对我陈述的推断，沙耶很可能是遭遇了余震，因为对于魔女来说，这片区域几乎没有什么强敌，能造成危险的也只有天灾，而帽子的出现也印证了这一点，这顶帽子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她也不可能随便将其抛弃，但废墟中却丝毫没有她的身影。

一般来说，废墟是不可能困得住魔女的，除非是失去了使用的魔法的能力。

种种不好的预感在脑海中闪过，我的心情也愈加焦虑不安。

「这是......」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我十分熟悉的事物。

在废墟的下层一处十分不显眼的地方，一根魔杖被石块所压断。

据席拉小姐所说，这一带的国家几乎没有魔女，也正是如此才需要向协会求助。

那这根魔杖的主人只能是......

沙耶，没错，只能是她。

我立马埋头将这一片的废墟都翻了个遍。

「没有，没有，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我渐渐失去耐心，希望在一点一滴地随着时间流逝。

若她就这么凭空消失，眼下的可能，只有两个，不是死亡后尸体被运走，便是幸存下来被救出，但她失去了魔力，该国也因天灾战乱而尸横遍地，沦为普通人的她即使活着走出废墟，生存的几率也十分渺茫。

「沙耶.......」

不久后，我离开那里，来到附近的废墟角落。

天空阴沉而灰暗，并下起了毛毛细雨，雨水将我手中三角帽打湿，一点点地洗去上面的污泥，却洗不掉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与地面上的斑斑血迹。

「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吗？」

即使是身边的朋友，我也保护不了吗？

绝望、恐惧而又无能为力。

即使作为一名魔女，即使天赋异禀。

我连自己最亲密的朋友也拯救不了。

背靠冰冷的断壁坐下的我，

凝视着手中的三角帽和断成两截的魔杖，

这是她仅剩的物品，也许我再也无法交还给她。

泪水染湿了眼眶，伴随着悲伤，划过这凄冷而压抑的空气。

雨水浸湿我的头发，顺着脸颊，混合着泪水流入嘴唇，苦涩的味道涌上心头，迟迟不肯离去。

作为一名旅人，我从来都只是目睹他人的悲剧，感受他人的痛苦。

但如今，我的胸口是如此的痛，这种痛，就犹如胸口上她赠予我的项链，零距离地，紧紧地贴着。

她的面孔，她的笑容，还有那些与她一起度过的往事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我多想再她一面，即使是最后一面。

难道最后还是要让她孤独地离去，

我始终没能履行那日对她许下的承诺，

沙耶，对不起。 

「快！这里有人！」

一道声音打破了寂静的令人窒息的空气，

随之而来的，是急促而不间断的脚步声。

「没想到还有人躲在这里，快，识相的话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看来是入侵这个国家的士兵，他们已经占领了这一片区域。

然而区区几个虾兵蟹将，对我这样的魔女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在收拾了他们一顿后，这几个士兵都向我跪地求饶。

「魔女大人，是我们不走眼，请放过我们吧！我们这里有值钱的东西，就当作是赔礼，请饶恕我们！」

「哦，值钱的东西？」

既然是与钱有关的事物，那确实能让我提起兴趣。

只见他们当中的一位士兵从身上掏出一件令人熟悉的事物。

这是一条项链，两只银质的海豚并作心形，中间是一个爱心状的红宝石，与我胸口戴着的这条沙耶赠予我的项链别无二致。

「难倒说.......」

千思万绪在脑海中闪过，但几乎所有的预感都在告诉我，这正是沙耶她所戴的那条。

这是关于她的唯一线索。

也是最后的希望。

「告诉我！这项链你是从哪得来的！否则绝不放过你们！」

「啊啊啊啊，我说我说，这是我们在城里抢来的」

「抢来的？具体在哪，从谁手里，快说！不然你们今天都别想活着离开！」

在得知所有关于这条项链的线索后，重新燃起希望的我继续踏上了寻找沙耶的路。

这一次，绝不能再放弃。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

「这里是......」

待人家醒来时，周围已经不是黑暗的废墟之下，而是一处平坦的空地，似乎是用来安置受伤的灾民的地方。

但这里却空无一人，只剩下少量的物品。

在人家的身边，留有一张纸条。

「尊敬的沙耶小姐，

那天您为了救我们而被困住，我们没有忘记这份恩情，在之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并将您救出带到这里。

然而时运不济，敌国趁火打劫，作为士兵的我们只能奔赴前线，无法与您继续展开救援工作，十分抱歉。

                                     马尔寇马克第十兵团」

压在纸条上的，是少量的干粮与一个载满了水的水袋。

人家拿起这些，站起来望向四周。

硝烟、废墟以及流亡的普通民众。

饥饿与战乱导致无数人死去。

而现在失去魔杖的人家，却无能为力。

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活下去。

........

在城内漂泊的几天里，人家一直在苦苦寻找那些曾经与人家一起展开救援的人们，走遍了一处又一处难民营，但始终没能如愿。

整个城市似乎都已被占领，据流亡的难民所传，国王及其部众已经出逃，难民营失去供给，目前城内也只剩下零星的抵抗。

没有魔杖，没有扫帚，双腿也因在余震中受伤，只能缓慢地徒步前行，食物和水也在一天天的减少。

入侵的士兵在城内夜以继日地搜刮着本就被灾难摧毁得仅剩不多的资源，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离开这里，是人家生存下去的唯一出路。

但这条路却充满着危险与挫折。

「站住！我让你站住！」

「是叫人家吗？」

只见几个身形魁梧的士兵凶狠地向人家这边走来，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

「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人家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啊」

「少废话！把她抓住」

「人家都说了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了！」

如果魔杖还在，这些可恶的家伙一定不是人家的对手，只可惜现在........人家在他们眼中只是一名脆弱的普通少女。

「你说没值钱的东西，那这是什么！」

那个凶神恶煞的士兵一把抓住人家胸前的项链。

「这个项链，肯定能值不少钱吧」

「不行，这个绝对不行！绝对不能给你！」

这条项链，不仅仅是人家当初用全部身家买来的，更是人家的现在唯一的精神寄托。

人家虽然现在失去了一切，但唯有这个，绝不能再失去。

「好家伙，竟敢反抗，给我揍她！」

人家即使使尽所有力量反抗，但终究还是承受了失败。

项链最终被这伙罪恶的强盗夺走，但人家无能为力。

鲜血从头上流出，唯一能用来止住伤口的，是第一次与伊蕾娜小姐相遇时，她赠予人家的手帕。

食物与水所剩无几，饥饿与虚脱随之而来，仿佛在下一秒就会带走人家的生命。

在废墟与难民营之间，人家一手捂住头部，一手扶着遍布裂痕的矮墙与破烂不堪的木桩，拖着越来越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地走着。

疲劳的身躯终究还是支撑不住，倒在了断壁残垣的一角。

血不断从伤口中流出，染红了手中的手帕。

在人家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位有着灰色长发，琉璃色眼睛的魔女。

「伊蕾娜小姐.......」

她面带微笑向人家走来，慢慢地低下身子，轻轻地将人家抱住。

她是如此的温柔而美丽。

但很快，一切又从眼前消失，只剩下人家独自一人倚在冰冷的墙角上。

迎面而来的，是无尽的孤独感。

人家想念着伊蕾娜小姐，想念着妹妹，想念着师父，想念着从前一切陪伴过人家的人，想念着那些已经过去的美好。

即使身体再痛苦，即使前路再危险，

人家都不想就此坐以待毙。

人家还想，再见伊蕾娜小姐一面。

哪怕是最后一面。

.......

在休息了一阵子后，

人家开始继续拖着身子前进。

「一定........要活下去........」

坚持，哪怕希望是如此渺茫。

人家，不想就这么孤独地死去。

天久违地开始下起了小雨，

雨水混着血液流入人家的嘴中，

带来的是一股铁腥味的滋润。

乌云一层层压在城市的上空，

周围的环境也变得越来越暗，

仿佛所有人都置身于废墟之中。

伴随着步脚的加快，人家的视角也愈发模糊。

「那是？」

前方废墟的转角处，出现了一个身影，

还是那一个令人熟悉的身影，

还有那令人怀念的脸庞。

她看向我，并疾步地向人家走来。

「又是......幻觉吗？」

人家还是不敢相信，

因为幻觉自始至终都缠绕着人家，

似乎随时随刻都会出现。

但直到那一刻，

她将人家紧紧地搂入怀中，

真实的触感，温暖而不带一丝虚假。

「........真的是你吗」

意识逐渐不清，

人家的眼前也彻底的暗淡下来。

「伊蕾娜小姐........」

。

 「这是......我们刚刚从一个女孩子手里抢来的，就在这附近的街道」

「刚刚？女孩子？她具体长什么样子？快说！」

「黑色短发，穿着破烂的黑色长袍，看起来傻乎乎的，反正不像是这个国家的人」

沙耶？

没错，肯定是她。

在确认过所有信息后，我并没有按照之前所说放了他们，而是将他们全部用绳捆住，放在街上任民众处置。

没有亲手干掉这几个混蛋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

紧接着，我便再次开始了对沙耶的搜寻。

.........

「没有，还是没有......」

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被废墟遮住的角落，

我决定不再飞行，而是徒步寻找，

在走过一个街角时，

我看到了一个令人熟悉的身影。

黑色的短发，破烂不堪的黑色长袍，还有一张看起来傻乎乎却又惹人怜爱的脸。

「........沙耶」

我冲了上去，紧紧地搂住了她。

我本以为会再也见不到她。

这一次，我还是不敢松手。

如今的她，是那样的虚弱，像那天在灯塔之中的她那般，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逝。

「傻瓜，不要再勉强自己了，好吗？」

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我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你从来都不是孤独一人哦，明白吗？

「伊蕾娜小姐.......」

她发出了极其微弱的声音，

随后倒在我的怀中，不省人事。

我立刻用治愈魔法为她止住了伤口。

但她的状况依然十分危险。

「坚持住，沙耶，你很快就会没事的」

我将她抱起来，乘上扫帚，

飞离了这一片伤心之地。

..........

后来，我带着沙耶来到一个安全国家的一处旅馆之中。

在为她进行了一系列的治疗后，她慢慢地从床上醒来。

「伊蕾娜小姐！」

她扑向了我的怀中，并放声大哭了起来。

泪水浸湿了我的胸口，也让她那漂亮的脸蛋变得一塌糊涂。

「人家......人家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伊蕾娜小姐了.......」

「小傻瓜」

我一边搂着她，一边抚摸着她的头。

「我说过，我永远都在你身边」

在她停止哭泣之后，我便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你看，我帮你拿回来了哦」

我拿出了之前从士兵手中夺回的项链。

「这是.......」

「是你的项链的哦，你看，确实是你的，我现在也戴着你给我的那一条，还有，那几个欺负你的士兵，已经被我教训了」

「诶？这........真的........」

「这次，就让我帮你戴上吧」

我让她转过身，并像当初她为我戴上项链那样，我也为她戴上了项链。

「还有这个，是你师父交给我的，也是我之前送给你的」

我拿出了席拉小姐交予我手中的那顶黑色三角帽，也是我过去送给沙耶的帽子。

这是我第三次，再亲手为她戴上这顶帽子，就像那时在魔法使之国和灯塔之中一样。

「不要再弄丢了哦，这可是我在你身边的分身哦」

「........」

她沉默了一会，两手紧紧握着帽檐，低着头说道

「伊蕾娜小姐，真的很对不起，每次人家出事都让你来帮助人家.......」

哎呀，你在说什么呢。

我用手弹了一下她的脸颊，就像当初那样。

「你是我的朋友哦，我肯定不会抛弃你就是了」

「伊蕾娜小姐......」

「再说了，我不是答应过你，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无论你遇到什么困境，有什么痛苦，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

「所以，不要再过分勉强自己了，明白吗？」

「伊蕾娜小姐......对人家真的好温柔......」

「那当然了，谁让我是灰之魔女伊蕾娜呢？」

听完我说的话，她一如往常的笑着说

「也是，毕竟是伊蕾娜小姐呢」

.........

在此之后，美奈和席拉小姐还有其他协会的人也来到这里看望沙耶。

而沙耶也在短时间内彻底恢复了，能像往常一样继续在协会工作。

再后来，我听到了各种各样关于边涯之国马尔寇马克的事，据说那里的民众成功的赶跑了侵略者，并重建了家园，整个国家又恢复了往日的繁荣与美丽。

我和沙耶也约定好，有机会一定要一起再到那里看看，毕竟那里是沙耶曾经努力过的地方。

届时，我将见到的不再是硝烟与废墟，而是浪漫的风景，可口的美食，幸福快乐的民众

以及值得我去守护的，

沙耶的笑容。

End.